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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編織的夢

  隨著熱鬧的世足賽落幕後,一切又回歸普通的生活。用十五年養成的生活習慣.讓喬在這個時間便醒來。
  身旁的白貓還睡著,還稍微帶著稚氣的白皙臉龐讓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早晨的生活從晨跑開始,換上了輕便服裝的喬便出門。走了段路到附近的社區公園,才注意到了公園一角的白色旗幟。那似乎是那群無歸屬者們在這附近聚集的地點,為了方便集合才插著的旗子。
  這讓喬才想起了關於彗星的事情——以及毀滅。

  彗星的話題隨著世足賽的開始稍微有些冷卻,取代的則是無歸屬者們。不過在喬的印象中,新聞報導寫出天文學者們依舊還在研究那顆彗星的實際路徑以及可能的墜落時間的事情。
  就算如此已經造成了世界性的騷動了吧?彗星資料的缺乏讓人們不安,因此有了純白的組織。

  前些日子在片廠也是,那些年輕人也被組織所影響,精神有些動盪。
  就連演員們及導演,也多少提起了「無歸屬者」——純白的手已經緩緩的伸入了人們的生活裡。

  希望彗星解放自己、希望彗星讓地球回歸自然、希望彗星結束一切。那就是他們的訴求,或許也是藉由彗星對現實提出反抗吧。
  一邊慢跑一邊思考著的喬,對於現在的生活並沒有怨言,或許是他比許多人幸運的關係。他所擔憂的並非現在,而是更遠的未來。

  喬的願望是守護著孩子們的未來,但就是未來用殘酷的耳語割傷他的心。當年輕孩子的背影出現自己漆黑的夢裡時,總讓喬備感憂傷。
  那些孩子失去了未來,就這樣離去了。
  而身為他們護盾的自己,無法為他們做任何事。

  所以在彗星被發現之時,喬就決定,就算是多荒謬的辦法,也要阻止彗星掉落。為了那些擁有未來的孩子們,以及他的白色小不點。

  天已完全亮了,喬折返回自己的住處,沖洗掉滿身的汗水。繁忙工作前的片刻,喬一邊換上襯衫一邊思索著今日的早餐菜單,卻聽到床上傳來的悶哼聲。
  還未扣上扣子的喬探了頭,「怎啦?現在就醒了。」

  連日來都沒有睡好。明明最近都讓自己多接點任務讓自己疲憊,但只要一閉上眼就沒辦法入睡,就算折騰許久也只是淺眠。
  雷伊不希望睡在一旁的同居人感覺到他的焦躁,只是已經許久沒有睡上一個好覺,讓雷伊有些不悅。
  半夢半醒間,雷伊聽到了細碎的聲響,喬似乎已經醒了,他總是有辦法早起。不自覺地悶哼吸引了對方的注意,聽到了對方的問話才睜開了眼。
  「……沒什麼,就只是聽到你的聲音而已。」

  雖然這麼說,但聲音聽起來並不像剛睡醒,雷伊投射過來的眼神也告訴喬這隻小白貓沒有睡好,「我的小白貓不可能只聽到我的聲音就醒了。」爬回床上,坐在雷伊的身旁,輕輕摟住並順了順對方睡亂的銀髮。「怎麼了,沒睡好嗎?」

  喬總是非常敏銳,就算自己不說也看得出自己的狀態。雷伊決定放棄掙扎,承認了自己的失眠,「……總之我已經幾天沒睡好了,很煩躁。」就算問原因,雷伊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喬更進一步詢問之前雷伊決定先轉移話題,「欸,你知道那個什麼無歸屬者嗎?最近都會在這附近吵,很煩。」

  本來還想再問原因的,不過雷伊馬上詢問了有關於無歸屬者的事情。
  ……也是,雖然前幾週已經遇到過了,不過還沒跟雷伊聊到這個組織。看來就連雷伊也注意到了。「嗯。前幾週就有在活動,說是想要彗星解放地球呢。怎麼,連他們都來這附近宣揚啦?」

  「是啊,白天就會在附近一直繞行,本來就睡得不好了又要被他們吵。要不是因為我工作以外不會動手,不然我早就一個個解決了。」一想到那些煩人的傢伙就不爽,雷伊臭著臉抱怨。
  或許也是因為一直被影響,所以更焦躁吧。

  這孩子也被無歸屬者給影響了啊……不過確實,這個組織的訴求對雷伊來說很敏感吧。
  那孩子與死亡為伍,又常常說著死了算了的話,一直不停的在他耳邊重複著死的話,會讓他的精神狀態更加糟糕吧。

  ……真是,雖然對他們的宣揚並沒有意見,不過都把自家的小不點給整到無法入眠了,找時間去檢舉一下好了。

  「你啊。」把雷伊一把抱到懷中,「放輕鬆點,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拯救世界嗎?」放輕了聲音,一邊摸著懷中小不點的頭,一邊說著。

  「……是要我說幾次,日本有一個詞叫做中二病,就是在講你這種很會妄想的人。」被大傢伙抱住的雷伊忍不住翻白眼反駁,但卻稍微安了心,或許是因為喬始終如一吧。

  他就是這樣,雖然有些任性粗魯,卻令人安心。只要被他抱在懷裡,蒙在腦海中的不安就會被吹散。
  如果世上真的有魔法,那喬肯定擁有魔法吧?能夠安定人心的魔法。

  「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反駁,當然只能跟你一起發神經。」
  「……而且也不討厭。」接在後頭的話壓低了聲音,雷伊不太想承認,不過只要是喬的話,不管他想做什麼荒唐的事,雷伊都會跟著一起吧。

  因為是他指引著路—--

  終究是不坦率的孩子啊。
  在所有想守護的年輕人中,懷中的小不點是喬的心頭肉。最初就是因為他,所以喬才帶著笑容繼續往前走去。

  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雖然能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只是什麼都沒辦法改變。但就因為無法改變已發生過的事情,所以才要努力反抗未來。

  在彗星真正接觸地球的那刻前,都有機會改變一切,所以不能放棄。
  不能放棄活著。

  喬抱緊了雷伊,「嘛,辛苦你了,一直被任性的大叔拖著走。但就算彗星真的掉下來了,不到最後一刻我也不會放棄掙扎,也不會放開握著你的手。」話中所帶著的是真實的情感,直到最後,他都會守護著這個孩子。「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啊。雷伊在心中重複了一遍。

  什麼都沒有的我,也只有你了。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名為雷伊·拉索斯雷亞的垃圾傢伙,最重要的人。

  「……蠢蛋,就算你放開手,我也會想盡辦法再抓住的。我不會逃,也不會……放開你。」小聲的回應了喬的話,雷伊難為情的撇開了頭,羞得都想鑽到地底裡。
  但那是千真萬確的心意,雷伊想為了喬而一起反抗一切的心意。

  能夠傳達給他嗎?自己如此笨拙彆扭的真心。

  雷伊有些扭捏卻又強力的言語讓喬睜大了眼。這個小子竟然也會講這種話啊……真是,聽了有點難為情呢。不過無論如何,彼此都會與對方一同戰到最後一刻吧。

  那麼,已經不會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他前進了。為了與自己最重要的人共同編織未來,為了編織有他在的美夢。

  他會笑著,往前方跑去。

  「知道了。我相信你,傻小子。一起前進吧。」低頭吻了雷伊的側臉,接著放開了對方,「如果那些傢伙還繼續吵你的話再跟我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不要再繞來這附近。我得先去上班了,你繼續睡吧。」

  「然後,早安。」

  看著對方放開了自己,並重新穿好衣服,雷伊才感受到了早晨正開始運作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陽光灑在男人的身上,讓雷伊看得入迷,如此相襯。

  喬拉好了窗簾,確保陽光不會影響到自己同居人的睡眠,並對著雷伊說了早,雷伊便乖乖躺回床上,「……早。」

  期待已久的睡意襲捲而來,男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雷伊終於迎來了安心的睡眠,以及有著金髮大傢伙的美夢。

  或許,那是那個男人用溫柔的微笑,所編織出有著兩人的美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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